摘要:阴阳五行说是我们中国古代的思想律和自然哲学基础,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略有不同的表现形式,但其基本框架没有太大的变化。然而,在“西学东进”和封建王朝覆灭的大背景下,其所覆盖的学术范畴日渐式微,至今只有中医仍以它作为理论框架,并且作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受到保护而继续传承和演进,而原本就没有系统引用阴阳五行的中国传统饮食,也依然若隐若显地存在于它的哲理之中,本文称之谓“碎片化的阴阳五行说”。当我们今天探索中国饮食文化的哲理基础时,应该而且必须认识这种“碎片化的阴阳五行说”对中国人饮食生活的影响,并且以批判性的思维对它进行扬弃。 关键词:中国饮食 哲理 碎片化 阴阳五行说 × × × × 学术界对中国饮食文化的广泛研究,国外主要始于日本,国内则始于20世纪80年代的“烹饪热”。当时的研究大体上可分为两个方面:一是在中国古籍中寻章摘句;二是在各地的饭店宾馆中寻菜访点(心)。当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,建立了一个组织——中国烹饪协会,创办了一个刊物——《中国烹饪》,整理了一批古书——“中国烹饪古籍丛刊”,出版了两种专业辞书——《中国烹饪辞典》和《中国烹饪百科全书》,创办了几所烹饪高等院校。应该说,成就是相当大的。但是,和任何新生事物一样,一开始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,主要表现在学术思想和理论思维方面的不成熟。 笔者于1987年介入这个领域,当时有三个响亮的结论进入我的脑海:第一是中国烹饪“博大精深”;第二是“烹饪是文化是科学是艺术”;第三是中国烹饪的特点是“以味为核心,以养为目的”。这三个结论一下子使我蒙了,理性的科学思维使我本能地觉得,中国烹饪有这么高大吗?对新领域的不理解迫使自己从技术和理论两个方面去寻找答案。关于中国烹饪技术体系很快就找到了答案,即烹饪技术的三要素是刀工、火候和调味,并且作了系统的论述[1-2]。但是在理论方面,我一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,而实际工作的需要逼得自己只能用近代营养科学来搪塞。一句话,还是在自然科学的框架内找答案,而对中国饮食的哲理基础始终没有理出头绪来。为了寻找这个头绪,看到许多饮食学者比较普遍引用《礼记·中庸》:“人莫不饮食也,鲜能知味也”[3]。于是“以味为核心”几乎成了公认的中国饮食的哲理基础。然而“味”是什么?生理的“味”和哲学的“味”是否是一回事?生理的味,仅是一种感觉;哲学的味,乃是一种境界,二者如果要统一,就需要有一个共同的理论模型,在中国古代,这个模型就是阴阳五行说。 1、阴阳五行说溯源 中华传统文化的成熟期应当定在春秋战国时期,我们今天反复引用的那些古代哲人语言,绝大多数产生在这个时期,尽管号称“诸子百家”,但影响最大的还是儒道墨法四家,经过秦始皇的“焚书坑儒”和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的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以后,实际上只剩下儒道两家,所以我们今天探讨中国古代哲理,基本上是非儒即道,它们的鼻祖分别是孔子(前551-前479)和老子(他的生卒年代已无考,应该是春秋时人,基本上与孔子同时代)。为了使大家能够认识先秦哲学流派的衍生状况,我们在这里列举一些代表人物的生卒年代:管子(管仲,?-前645年);晏子(晏婴,?-前500年);孙子(孙武,春秋末期,吴王夫差时人);墨子(墨翟,约前468-前376年);庄子(庄周,约前369-前286年);孟子(孟轲,约前372-前286年);孙膑(战国,约与孟子商鞅同时);荀子(荀卿,约前313-前230年);杨朱(战国初期);邹衍(约前305-前240年);韩非(约前280-前233年);李斯(?-前208年);列子(列禦寇,战国时期);吕不韦(?-前235年);等等。 按照这个名单,他们在世的先后次序大体是:管仲——老子、晏婴——孔子——墨子、孙武——庄子、孟子、孙膑、杨朱、荀子——邹衍——韩非、李斯、吕不韦。这些人除杨朱外,都曾有著作传世,但邹衍的著作已散佚,而《管子》、《晏子春秋》、《列子》可能是后人的伪作,现在传世的《孙子兵法》、《论语》、《老子》、《墨子》、《庄子》、《孟子》、《荀子》、《孙膑兵法》、《韩非子》等,其中虽然可能杂有他们门人的作品,但基本上能反映他们本人的学术思想,至于《吕氏春秋》原本就属杂家,对有关学派能起参佐作用。此外,《周易》、《尚书》、《诗经》、《三礼》、《春秋》等传统经典,或为孔子所作(如《春秋》),或经过孔子及其后学所整理,都是公认的儒家经典。 上述古籍虽有不同的学术流派,但阴阳和五行的概念是它们所共有的,这就说明了阴阳五行说是中国古代固有的思想律,是中国古代哲学的最高形态。从这些古籍出世先后次序看,《周易》和《尚书》无疑是最早的(当然还应该有《诗经》),故而这两者实际上是中国古代哲学的元典。而对时空的认识则始于《老子》,继而是《庄子》,郭继民引用方东美的说法是:以老、庄为代表的道家是“太空人”,而影响更大的儒家思想,“有两个主要传统,一为《尚书·洪范》篇,一为《周易》。前者重在继承、衔接,暗示永恒的一面;后者则重创造、开拓,重视流变的一端”[4]。实际上,这两个传统不限于儒家,诸子百家概莫能外,只不过在讨论具体问题时,各执其有利的一端而已。 的确,《尚书·洪范》中的“五行”,是中国人对世界万象进行分类的基本方法。从古到今,行有两个主要读音。《说文》中说:“人之步趋也”。段玉霰作注时说读“户庚切”,即读xing。但又说:“行,列也”。段又注:“今音读如杭”[15],即heng.据此,“五行”的“行”,应读heng.《洪范》“九畴”的第一条就是“五行”,原文是: “一、五行:一曰水,二曰火,三曰木,四曰金,五曰土。水曰润下,火曰炎上,木曰曲直,金曰从革,土爰稼穑。润下作咸,炎上作苦,曲直作酸,从革作辛,稼穑作甘”[6]。 对此,孔颖达疏《正义》曰:“此章所演文有三重:第一言其名次;第二言其体性;第三言其气味。言五者性异而味别,名为大之用”。就是说,这个次序不是胡乱安排的,这很值得我们注意。至于“大用”,孔颖达引《书传》(按:当为孔安国所传)云:“水火者,百姓之求饮食也;金木者,百姓之作兴作也;土者,万物之所资生也。是谓人用五行,即五材也”。用现代科学观点看,五行就是构成世间万物的五种元素。 再说《周易》,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,作注者不计其数,科学与神秘并行,但确有合理内核,朱熹为它作注时写了个简短的序,其中说:“故易者,阴阳之道也;卦者,阴阳之物也;爻者,阴阳之动也”。其实在孔子之前,它只是一本卜筮之书,可以预测吉凶(当然也不会准确),可自从孔子作《十翼》以后,它就成了一本哲学书,此乃“韦编三绝”之功。特别是《系辞传》,就靠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,引得世间多少人为之“皓首穷经”[7]。 《周易》中的“阳”以“——”表示,叫做阳爻;“阴”以“— —”表示,叫做阴爻。为什么要用这两个符号,学界有多种不同的说法,我们不妨姑妄听之,因为无法确证这些说法。我们古人是很聪明的,他们在用阴爻和阳爻组成八卦时,用的是三个符号的组合,这样23==8。如果只用两个符号,那就是22==4,即阳阳、阳阴、阴阳、阴阴,易学家依次称为太阳、少阴、少阳、太阴。如果在这4种组合上再加一爻,那就成了八卦,所以《系辞传》第十章说:“是故易有太极,是生两仪(阴、阳)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。八卦定吉凶,吉凶生大业”。但八卦所预测的物象毕竟不多,于是加倍重迭而得六十四卦,孔子在《系辞传》中再作说明:“易之为书也,广大悉备,有天道焉,有人道焉,有地道焉。兼三才而两之故六。六者非它也,三才之道也”。《易》可以表达天地人三才之道,那不是哲学又能是什么呢!?也就是孔子,对六十四卦中的阴阳概念作了许多类比的归纳,使得每个卦都有了人文含义。 其实在《周易》中,阴阳平衡的概念并不明显,八卦中的阴爻和阳爻数不可能相等,故每个卦都是不平衡的,即使演变成六十四卦,由三个阳爻和三个阴爻组成的卦有20个,其中连续三阴在上、三阳在下的叫泰卦;而连续三阳在上、三阴在下的叫否卦,这是阴阳转变最剧烈的一种,所以有“否极泰来”的成语。更有趣的是未济卦,其爻位上下次序是:阳阴阳阴阳阴;而与之对应的既济卦,则是阴阳阴阳阴阳。看来卦画次序与卦名并不一定有什么必然关系,朱熹也说:“非卦画作易之本指也”。但是这种符号游戏必然引起人们的好奇心,所以从古到今,解《易》者不计其数,笔者以为绝大多数是无稽之谈,徒然陷入神秘主义之泥坑。但世上事物的两重性,实乃阴阳之本义,即使在现代科学中,阴阳模型仍是常用的,甚至还在发扬光大,容后再述。 年龄略大于孔子的老子,留下的只有五千多字的《老子》(道教尊为《道德经》),其中有一段话说: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万物负阴而抱阳,冲气为和”[8]。这可是阴阳范畴最经典的解释,不过又拖出一个“气”的概念,令人高深莫测。老子也是五行说的赞同者,他的“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聋,五味令人口爽”(第十二章),就是一个明证。在老子之后的道家人物中,著名的如文子(老子弟子)、庄子和列子等,都以阴阳为核心的“道”说明他们的学术主张。在他们看来,阴阳是根本,五行仅是五种材料而已,如《庄子·说剑》:“制以五行”,“开以阴阳”[9]就是一个典例,而《列子》根本不提五行,却始终离不开阴阳[10]。由此可见,以老子为代表的先秦道家是中国古典自然哲学的缔造者,对中国古代科技有重大影响。 与老子不同,孔子的观察重点在于人类社会,最突出的是他的“内圣外王”的政治哲学,他留下了很大的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,他作《易》之“十翼”,却未能说出《老子》第四十二章那段宏论,他的后学弟子如“七十子”之流、他的孙子子思和子思的弟子孟子,也没有把阴阳五行当回事,子思作《中庸》,阐述了中国人至今引以为豪的“中和”思想,却没有和阴阳或五行挂钩。孟子也是这样。一直到了唐朝,孔子后代孔颖达在疏《周易正义》时才说:“《易系辞》曰:天一地二,天三地四,天五地六。天七地八,天九地十,此即是五行生成之数。天一生水,地二生火,天三生木,地四生金,天五生土,此其生数也,如此则阳无匹,阴无偶,故地六成水,,天七成火,地八成木,天九成金,地十成土,于是阴阳各有匹偶而物得成焉,故谓之成数也”,算是把阴阳和五行接了头。 略晚于孟子的荀子,很受五行说的影响,所以在传世的《荀子》中,以五命数的概念特多,诸如五行(《非十二子》)、五卜五刑(《王制》)、五綦(《王霸》)、五采五祀(《正论》)、五行(《乐论》)、五官(《正名》)、五罪(《宥坐》)、五仪五窍(《哀公》)等等。这里五行,在《非十二子》指的是“五常”,即仁义礼智信,是批判子思和孟子的;而《乐论》中的“五行”,指音乐教化的效果,即“贵贱明,隆杀辨,和乐而不流,弟长而无遗,安燕而不乱”[11]。荀子还是属于儒家,可他的两个弟子,李斯和韩非,则都是著名的法家人物,他们热心的是政治哲学。 作为兵家的孙武,在分析战争形势时,势必使用阴阳和五行的变化关系,《孙子·虚实》:“五行无常胜”。《墨子》也有此说,《经下》:“五行毋常胜”。《经说下》:“五合,水土火,火离然,火铄金,火多也。金靡炭,金多也。合之府(腐)水,木离木”。这段佶屈聱牙的天书,清人孙星衍曾作过解释,但仍异说纷呈,唯“五合”系指“五行相合”一解,就可以使我们知道五行之间的偏胜关系,这是用来解释“五行毋常胜”的[12-13]。墨子已经将天干用于表达方位,《贵义》:“且帝以甲乙杀青龙于东方,以丙丁杀赤龙于南方,以庚辛杀白龙于西方,以壬癸杀黑龙于北方,以戊己杀黄龙于中方”。在《备城门》诸篇中以五色旗帜表示兵阵的布置,他还用阴阳解释四时的变化(见《三辨》、《天志中》)。 综合以上各家对阴阳和五行的解释,可见直到战国末期,仍未能把阴阳和五行结合在一起形成完整的阴阳五行说,而据史载,真正完成这个杰作的是齐国人邹(驺)衍(约前305-前240年),《汉书·艺文志》在道家中列有他的两种著作。《邹子》49篇和《邹子终始》56篇,但均已散佚,以至于我们今天只能从司马迁《史记·孟子荀卿列传》中见到他的思想和研究方法。司马迁说“邹衍睹有国者益淫侈,不能尚德,若《大雅》整之于身,施及黎庶矣。乃深观阴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,……。其语闳大不经,必先验小物,推而大之,至于无垠”。指导封建皇朝更迭的“五德终始说”就是他的杰作,所以他在当时很受战 其实,早在春秋“五霸”时期,大政治家管仲在治国理政时,已用阴阳、五行作为其政治哲学基础,然而今天传世的《管子》却是成书于战国时期,有人认为是齐国稷下学者的杰作[15]。今本《管子》[16]的《乘马》篇有“阴阳”一节说:“春秋冬夏,阴阳之推移也。时之短长,阴阳怪气之利用也。日夜之易,阴阳之化也”。还有《四时》篇,说四时与五行的关系,《五行》篇说五行与方位的关系,而《幼官》和《幼官图》两篇则已经是我们常见的阴阳五行说,这显然是后人硬加给他的。 阴阳五行说最早的完整阐述是《吕氏春秋》的“十二纪”。“十二纪”从形式看,讲的是五行,而每个“行”的背后都蕴含着阴阳关系,《吕氏春秋·审分览·执一》篇说:“天地阴阳不革(改也)而成万物不同”,是对《老子》第四十二章的精辟解释。而我们熟知的《孝行鉴·本味》篇,其五味调和,“阴阳之化”,完全是阴阳五行说在烹调过程中的应用。《吕氏春秋》是一部杂家著作[17](实际上《管子》也是杂家著作),它对阴阳五行学说作了系统的总结。 西汉刘安(前179-前122年)的《淮南子》也是一部杂家著作,其第一篇《原道训》便说:“神讬于秋毫之末,而大宇宙之总,其德优天地而和阴阳,节四时而调五行”。明确地安排了阴阳五行说的崇高地位,其《天文训》主讲阴阳,《时则训》主讲五行,与《吕氏春秋》“十二纪”一脉相承。《淮南子·诠言训》有一句名言:“有百技而无一道,虽得之弗能守”。这说明认识事物基本规律(道)的重要性[18]。 真正把阴阳五行说彻底引向神秘主义道路的是汉人董仲舒(前179-前104年)。他主治《春秋公羊传》,因此,推崇“大一统”之说,他与汉武帝的对策,详见《汉书》本传[19],他最后建议汉武帝说:“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,皆绝其道,勿使并进”。这便是汉武帝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的由来,他把原本是扑素唯物论和辩证法的先秦阴阳五行说,改造成为推测灾异变化的神秘主义,他有时做的胡乱猜测,使得他自己也会害怕,所以晚年辞官在家。他的学术观点集中反映在其代表作《春秋繁露》之中,他的“天人感应”的唯心主义在该书中得到明显的印证[20],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他对五行学说的改造,例如《春秋繁露·五行之义》:“天有五行,一曰木,二曰火,三曰土,四曰金,五曰水。木,五行之始;水,五行之终也;土,五行之中也。此其天次之序也。木生火,火生土,土生金,金生水,水生木,此其父子也。木居左,金居右,火居前,水居后,土居中央,此其父子之序”。还有五行相受的次序,于是“故五行者,乃忠臣孝子之行也”。需要指出,这里的“五行”应当是“五常”。我们将他这段话与《洪范·五行》的次序对照,发现董仲舒对五行学说的改动,是从唯物论到唯心论的根本错乱。又如《春秋繁露·阴阳义》说:“天地之常,一阴一阳,阳者,天之德也;阴者,天之刑期也”。他据此推定“阳尊阴卑”。于是,原本作为自然秩序的阴阳五行说,一下变成了治理万民的封建社会秩序,从董仲舒起,阴阳五行说完全堕落了,成了天道和皇权的理论基础,并且以灾异、祥瑞加以制约。 班固(32-92年)在《白虎通德论》中,也有《五行篇》,是将《洪范·五行》和董仲舒的说法杂揉在一起。而其《情性》篇则以阴阳之气比对人的五藏六府,与中医有密切的关系[21]。班固撰《汉书》时,列《五行志》记历年灾异,这是正史有五行志之始[22],此后有多种《五行志》。 王充(27-约97年)曾师事班固之父班彪,一生反对宗教神秘主义和目的论,捍卫和发展了古代唯物主义,批判灾异祥瑞之类不遗余力,连孔孟也不放过,在其代表作《论衡》中,对阴阳学说广泛采用,但并不神秘,而对五行说的无限夸大,他是全力批判的,例如,在《论衡·物势》篇,他便批判将五行相胜相克的规则用于十二生肖“相贼害”的谬说,不过他对“气”的概念非常推崇[23]。 汉魏以后,由于玄学的兴起,阴阳五行说成为人们解释各种自然和社会现象的根本手段,但对学说本身的阐发反而是停滞的,各种学术流派在引用它的时候,也基本上是各取所需,道教理论家,被称为“外儒内道”的葛洪(约281-341年)的代表作《抱朴子》,就很少直接引用阴阳五行说,但也未公开批判这个学说,正如他在《抱朴子外篇·尚博》开头所说:“正经为道义之渊海,子书为增深之川流”[24]。历史上的魏晋玄学、宋元理学、甚至王阳明的心学、明末清初的顾炎武、黄宗羲、王夫之,都是如此。其间虽有“反传统”的声音,但都无伤大雅。中国人对阴阳五行说的批判,正式开始于五四运动以后,但自先秦杂家和董仲舒以后,纯儒纯道都是罕见的。 |